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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幕下的历史——电影《赵氏孤儿》中的人性光辉

时间:2018-05-12 17:45:17 来源:中国石油大学(华东) 作者:尹嘉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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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上下五千年流传着无数感人肺腑的历史故事,无数历史故事汇聚成中华博大精深的文化和源远流长的历史。从《左传》、《史记》,再到元代纪君祥所作杂剧《冤报冤赵氏孤儿》,“赵氏孤儿”的故事不断被记录、被演绎,成为一个经历时间淘洗后不可取代的经典忠义复仇故事。奸臣屠岸贾将赵氏全族灭门,公孙杵臼和程婴临危救赵氏孤儿,继而以程婴亲生儿子和公孙杵臼的性命为代价,换得屠岸贾信任。程婴带着赵氏孤儿投入屠岸贾门下,忍辱负重,抚养赵氏孤儿长大成人,灭掉权臣屠岸贾,最后赵氏孤儿终于报仇雪恨。赵氏孤儿的基本情节框架在不同作品中得到不同叙述,导演陈凯歌视角下的赵氏孤儿又是一种全新的演绎方式。

忠奸有别的圆形人物

银幕之下的 《赵氏孤儿》一个突出特点表现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在尊重原著人物忠义、奸恶主要性格特点的基础上,电影中的人物更加丰富人性化。程婴作为整个故事的亲历者和线索人物,不同于原作的是,电影中的程婴是满足于妻儿相伴,安逸生活的。危难之际他受到赵氏孤儿母亲庄姬的请求,在尊敬和敬佩的情感支配下帮助赵氏孤儿逃离包围。把赵氏孤儿带回家只是不忍心孩子挨饿,最后在亲生子代替赵氏孤儿赴死更多的也是阴差阳错的成分。程婴守义带走赵氏孤儿并抚养其长大成人,最终促使赵氏孤儿刺杀屠岸贾为赵氏满门报仇也有程婴为妻儿报仇的成分在,整个过程充满戏剧性。

残忍设计灭赵氏满门,宁愿利用全城半岁婴儿的性命杀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阴险狡诈的屠岸贾可谓整个故事最大的反派人物。这样的一个人物在电影的塑造下也变得有血有肉更有人性。电影一开场,营造出赵家势力的强盛和专横,国君的昏庸和挑拨离间,这在暗中为屠岸贾被压抑排挤后的爆发安排了较为合理的前提。故事的前半部分,导演安排屠岸贾设计杀害赵家满门以及各种雷厉风行的事迹,后半部分反而一改风格,转而表现屠岸贾内心的温情和慈爱,使这个杀伐决断的大反派也有了身为一个人的人性和温情。面对赵氏孤儿,无子无女的屠岸贾体会到为人父的天伦之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赵氏孤儿在屠岸贾的关心爱护下健康长大。即使是在屠岸贾得知赵氏孤儿真实身份之后仅因为一句“干爹,救我。”便拼尽全力救下那个在他关怀之下长大的孩子,可谓充满人情味。

张弛有度的故事情节

灭门、易子,陈凯歌在表现这部分情节上很有张力。屠岸贾在大殿上进献猛犬,设计陷害赵盾父子,人物动机精准的当,叙事节奏和场面营造都可圈可点。电影艺术具有自身的叙事优势,通过场景的闪进闪出在紧张紧凑的情节中交代了故事的背景。影片中不多的动作戏将忠仆灵辄舍身救主,用血肉之躯代替车轮奔跑的场面表现地可圈可点。赵氏孤儿被韩厥将军带走故事悲剧色彩渐渐浓厚之时,他因为程婴放在庭院门口的两条鱼滑倒的情节给绝望的故事带来新的转机,具有隐喻性的情节让故事更厚重。

然而,故事的后半部分尽显温情,赵氏孤儿成长过程的描写让情节变得柔缓。同时,电影在元杂剧基础上有些微改动。例如,增加了屠岸贾弑君,将故事前半部分的戏剧冲突增强了许多,带给受众更多的震撼。韩厥将军未自杀,只是毁容,为后面韩厥和程婴一起抚养赵氏孤儿长大刺杀屠岸贾埋下伏笔。故事结尾,赵氏孤儿刺杀屠岸贾的过程将普通的宫廷复仇过程表现成人性和忠义的矛盾和拧巴,终于程婴的死促使赵氏孤儿刺下那决定性的一剑。

忠义之下的人性光辉

作为优秀的元杂剧,《赵氏孤儿》是忠义复仇故事的典型。在原著基础上,电影《赵氏孤儿》的演绎让剧作更贴近现代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将远在天边的理想化人物拉入现实,更具人性色彩。元杂剧《赵氏孤儿》中,人可以以子谋义,程婴主动将自己的孩子顶替赵氏孤儿上交屠岸贾,甚至也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剧作中韩厥将军有感于赵家满门的忠烈,庄姬的请托甘愿放走婴孩,自杀而死,这种忠烈是世间少有的。而人可以大义灭亲,却不容易以子谋义,人可以有恻隐之心,却少有人可一丝不动摇地自杀赴死。同样,对奸佞的描写也极具妖魔化。对比之下,电影的演绎就更有人性化了,在不改变大故事框架的基础上,小细节的添加让人物的行为更具有合理性。故事的经历者程婴抚养赵氏孤儿有多少成分是为赵家报仇,又有多少是为妻儿报仇?在程婴抚养赵氏孤儿长大成人的过程中也表现着处处矛盾。程婴为屠岸贾熬制汤药本有机会置他于死地,而他却没有选择这种方式。随着赵氏孤儿渐渐长大,不知身份的他与屠岸贾的父子之情也和两人之间的仇恨矛盾重重。

仇恨终究是把双刃剑,一把刺向爱,一把刺向恨。仇恨使程婴半辈子忍辱负重,饮酒度日,活在痛苦和仇恨里。仇恨使赵氏孤儿陷入爱与恨交织的僵局,最后的一剑刺向了灭赵家满门的仇敌,杀害程婴妻儿的十恶不赦的罪人,同时也刺向了看着他长大,教他武功和做人道理的干爹。在人性和仇恨两难之间,引发观众深思。奸恶之人必应受到应有的惩罚,而这个过程仅仅是简单的复仇吗?当仇恨和人性相遇,如何选择实在耐人思考。

王国维称《赵氏孤儿》“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德国诗人、剧作家歌德评价说,《赵氏孤儿》这部作品深含着“结了晶的人性”。喜剧让人开怀大笑,悲剧往往令人思索。一段历史一段情,银幕下的历史故事演绎着历史之外的人性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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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尹嘉怡供稿

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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