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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民三部曲:靠近人,然后不停思索

时间:2018-06-04 17:12:01 来源:西南科技大学文艺学院新闻系 作者:周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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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民三部曲”是由《麦收》《算命》及《老唐头》三部纪录片组成的系列影片,导演徐童为我们讲述了三个江湖冷暖的故事。于我而言,我对这三部影片的人物遭遇都存在着惊讶和不解。对于他们,完全可以用“惨”这个字来形容。穷苦、疾病、苦难等一系列词都属于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没有文化,求生于鱼龙混杂的都市,狭小而昏暗的房间是他们一天生活开始。他们分别是:算命先生、黑帮成员、性工作者、流浪汉和乞丐。

三部纪录片的风格相近,以真实发生事和对话为基本内容,以时间顺序为主,讲述了这些“游民”的生活。关于人物,三部片子多为近景镜头和特写镜头,被拍摄者衣服的纹路、表情的微妙变化全都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眼前。关于景象,农村的风貌不仅仅有秀丽的山水农田,还有脏乱的草棚牛圈。导演运用镜头和剪辑的艺术表达出他对这群边缘人物的思考,在现实面前,关于人性,每部纪录片都有不同的展示。

《算命》中的厉百程,在四十岁时,将天生又聋又哑又傻的石珍珠领回家,给她梳头发、煮饭以及洗衣服。而石珍珠在遇到厉百程之前,十几个冬天全部都住在哥哥家门外的露天棚子里,下大雪也进不了门。他是一个“老好人”,可这还不够。厉百程也曾对着镜头坦白地说,我接石珍珠回来,也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同情娶妻之后还是会发出“贫不择妻,慌不择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这样的感叹,颠沛流离又贫病交加的他,懂得太多人情世故;善恶参半又受尽欺压的他,深知小人物的微不足道。

在徐童的镜头下,爱情对于谁都一样,期待和失望总喜欢一块出现。《麦收》中的性工作者洪苗对开塔吊的许金强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千万别对我动感情,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可最后,洪苗动了情,那男人却对她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文艺范儿十足的语言何其讽刺,何其唏嘘。性爱是爱情的一部分,但爱比性奢侈。影片一开始几个性工作者聚集在一起,讲述自己工作的过程,一边爆粗口,一边抱怨嫖客。性工作者强硬的一面与之后柔软的一面形成的对比,让我们看到这个群体的另一面。

最后一部《老唐头》与之前两部影片相比,更注重叙事的表达。镜头下老唐头唐希信一生的传奇经历,折射了中国上个世纪的时代特征。这部纪录片虽然从人的角度出发,但想要表达的明显上升了一个高度,为了历史的完整性和真实性,导演从今天回溯过去,将小人物在巨大的社会变迁中的变化展示出来。口述历史的过程中,穿插了老唐头对于过逝妻子和远方老友的思念,珍惜身边还在的人,远比想象的重要。

纪录片这种表达形式对于生活的呈现能够使观众更加印象深刻。有些东西通过文字无法强烈的表现出来,对于社会的认知有时候会限制他们的想象力,而现场的声音画面有很强的代入感,“真实再现”的方式往往更能刺激神经。真实的呈现需要导演理性的拍摄,但理性的表达也不乏柔软。

影片中石珍珠的第一个长镜头至今让我觉得美好。强烈的阳光照射在石珍珠的脸上,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镜头傻笑。她穿着红色马甲,齐刘海,梳着两个小发揪,背蜷着,七十多岁爬满皱纹的脸却笑得跟孩子一样。八十多岁的老唐头,家里儿女成群,过生日时本应该热热闹闹,可却争吵不休。争吵过后,哭得稀里哗啦,小女儿小雁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地安慰他。《麦收》的最后几个镜头,徐童问洪苗:“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会突然死啊?”问着问着洪苗就哭了,最后洪苗说你继续问吧,徐童停留了一段时间,选择了放弃。

这三部纪录片的价值,不光在于它向我们展示了社会边缘人物命运的悲凉,还告诉我们对待社会、对待人性,需要一直反思。弱势群体应该被更多人关注,他们其中很多人会因为身体缺陷、家庭环境、教育受限等问题生活不易,也可能没有宏大的目标,没有足够完整的三观,但他们渴望生存,那种为了生存的顽强生命力令人备受鼓舞。看完三部片子之后,压抑的情绪占了一少半,更多的是感动。这个社会和我们想象的总会有些差别,但我们得好好活着,就像史铁生说的那样活着:“把疾病交给医生,把命运交给上帝,把快乐和勇气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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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科技大学文艺学院新闻系供稿

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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