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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影随形

时间:2018-06-22 20:56:14 来源:岭南师范学院 作者:叶诗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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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在跳跃在地上留下成双的影子

候鸟每年都会飞回这座蝴蝶型的岛屿,因为这里有它要守护的爱人。

金门,是里大陆最近的岛屿,每年九月的沙滩上,总会看见候鸟群的身影。它们也成了海边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偶尔一声啼叫,在无人的海边显得有些凄唳,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那年夏天很热,在风狮爷石像旁,两个孩子在旁边围着打转。女孩端着盛有汤圆的碗跑着,跑到风狮爷石像正面停了下来,勺了一个汤圆放在石像的口中。男孩跑过来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汤圆放进去啊?”女孩答道:“我听淑芬姑姑说,今天是七夕。汤圆里装的都是眼泪,那么风狮爷吃了,有情人就会开开心心地永远在一起了。”这时,树上绑着的许愿带突然落下,男孩把它绑到女孩的手上说:“以后我们就能一直开开心心地一起玩了,一直一直下去……”

一晃多年过去了,今年又是个十分炎热的夏天,台湾气象局连续多日发出高温的预报。但海边的人民仿佛“力尽不知热”,每日仍辛勤地劳作。市中心的人们耐不住人潮拥挤,许多人选择来郊外度假。阿宽一家是土生土长的金门人,在岛上经营一家民宿,他作为家中的年轻劳动力兼任司机与导游,经常开车进城里接客人。

今日,民宿又迎来新的客人,阿宽一早就开车到机场迎接,举着民宿的牌子等待客人的到来。等了许久,他忽然看见一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头上还带着夸张的遮阳帽,她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阿宽有预感,她就是我的客人。于是朝她使劲晃了晃牌子,不出他所料,女子果真朝他走了过来。

上了车,尽管在炎热的温度底下,女子依然没有脱掉盖得严实的衣物。阿宽认为,她准时个被富商保养的情妇,事情穿帮了就跑到小岛屿来躲着。在这半个小时的车程里,阿宽不断地在心里唾骂着她。

到了民宿,室内没有阳光直射,比较阴凉。女子终于揭开“神秘的面纱”。阿宽从后面看去,雪白的连衣裙上披散着乌黑柔直的长发,姣好的身姿,惹人看醉。女子办好手续后,乍一回头,发现呆着的阿宽,顿时羞红了脸。旁边的伙计“嘘”了一声,阿宽才回过神来,正与女子对望着,他感觉仿佛有一阵芬芳在室内悄然散开,慢慢沁入心脾。女子久站在那觉得不好意思,匆匆提着行李上楼了。

第二晚上,阿宽帮隔壁家海叔运送沙虫到岛上的大酒店去。到了收货处,恰逢门卫走开了,车上的沙虫没人验收,他只能捧着白色的泡沫盒从正门走了进去,找大厅里的服务员签收。这时,大厅里响起了动听的钢琴曲,那旋律陌生又熟悉,仿佛将他带回了童年。那也是个炎热的夏天,邻居淑芬阿姨家来了个小妹妹,她笑起来像晚风中轻摇的月见草,给人十分舒爽的感觉。阿宽慢慢走近三脚钢琴,高举的琴架缓缓地露出弹琴人的脸,惊讶地发现她就是昨天的女子,阿宽猜测她就是小时候那个月见草女孩。

后来阿宽得知,她是淑芬阿姨家的侄女,叫小青。前些日子淑芬阿姨去旅游了,所以她才会到民宿暂住,淑芬阿姨回来了,那么她也该离开了。小青走后,阿宽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吃过晚饭后,阿宽总是朝淑芬阿姨家的方向走去,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听小青弹上两曲。一天,阿宽在门外听的沉醉的时候,被淑芬阿姨看见了,就邀请他到家里喝杯茶,阿宽很不好意思地同意了。进到家里,他看见几日不见的小青,心里像灌了蜜一样满足。但他觉得奇怪的是,小青家里为何拉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阳光进来一样。淑芬阿姨边沏茶,边替小青解释道说:“小青她身体不好,不能多晒太阳,所以家里一般比较暗。”阿宽心里的疑惑终于揭开,原来小青不是他所想的什么情妇。

一个星期后,淑芬阿姨有事,又得离开岛上几天,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阿宽照顾一下小青。当天晚上,岛上就挂起了台风,小青家里断电了,一闪一闪的灯光吓得她跑出了家门。可是岛上,她人生地不熟,能去哪呢?最后,不知不觉间,她跑到了阿宽家的民宿。此时的她,已经全身湿透,尽管是夏天也冷得直发颤,她使劲拍打着门,可无奈雨声太大,里面的人很难一下子反应过来,还没等到门打开,小青就已经晕倒了。阿宽打开门时,大吃一惊,连忙把小青抱了进屋,请民宿阿姨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又替她用热毛巾擦了冰冷的手脚,却意外发现小青的脸格外地烫,阿宽意识到,她发烧了。于是去找退烧药,但翻箱倒柜都没找着。外面的雨像密密麻麻的线,阻挡了人的去路。阿宽无可奈何,只能用毛巾浸着冰水为小青降温。淑芬阿姨曾说过,小青身体不好,因此他分外担心,整宿都没闭过眼。水由冰变热,换了一盆又一盆。天微微亮了起来,雨终于停了。阿宽轻抚小青的额头,烧终于退了。他把手收了回来,安心地笑了,脸却觉得有点微微地发烫。

经过阿宽几天的照顾,小青也渐渐与他熟络起来。两人常黏在一起,旁人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晚饭过后,阿宽带着小青来到海边散步,听潮卷潮舒,海鸥啼鸣。细沙拂过脚背,酥麻得让人脸上发烫。不知是否是落日的红晕,映得两人的双颊都那样地红。他们走了好久好久,沙滩快走到尽头了,阿宽支支吾吾地说道“小青,我想问你个问题”,“嗯?”小青低着头回应。海水不断涌上岸,没过阿宽的脚背,仿佛在鼓舞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阿宽鼓起勇气说“小青,做我女朋友好吗?”小青害羞的别过了头,没有作声。在阿宽的追问下,小青终于笑着答应了。

由于小青不能长时间晒太阳,所以他们约会的时间只能是临近黄昏的时候。所幸,这里夜来得比较晚,他们还能在有光明的时候到室外透透气。一日,他们正依偎着坐在沙滩上看落日。小青问了阿宽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阿宽开玩笑地说:“那我做鬼也陪着你。”

不久,小青要回城里了,阿宽万般不舍。小青答应他,每天都会寄邮件回来,阿宽心里才舒坦一些。小青走的当晚,阿宽就收到了小青寄来的邮件。日子一天天过去,小青一如既往按时寄邮件给阿宽。可是渐渐地,小青的寄件时距越来越长,阿宽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有收到小青邮件的日子,他总是失魂落魄地。一天午后,他坐在民宿门槛上发呆。突然,一双白鞋映入眼帘。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小青。阿宽难以置信,欣喜地把她抱入怀里,小青却下意识地闪躲开了,这陌生的距离让阿宽很不是滋味。小青连忙解释道“你太激动了,把我吓了一大跳。”阿宽只能强颜欢笑着。

小青回来的日子,阿宽也没有变得多开心。因为他发现,小青从城里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从性格上还是喜好上,都让他如此陌生。

某日下午,隔壁海叔又托阿宽替他送沙虫到酒店里去,并叮嘱他千万不要走慈湖那边的路。阿宽听厌了说:“海叔我知道了,我每次来你都提醒我,连语气都一样,我都会背了。”说完,阿宽就开车离开了。刚起步不久,前面有辆大货车掉了一地的凤梨堵住了去路,阿宽心里无奈“看来今天只能违背海叔的意愿了。”于是,他打了几圈方向盘,车子就掉了个头,往慈湖边走去。阿宽心里也纳闷“为何海叔老是不让我走这边呢?是怕我经过母亲的坟墓会触景伤情吗?”车子来到了慈湖边,经过一片墓地。阿宽心想“许久都没来看母亲了,现在离送货的时间尚早,干脆下车一趟。”

他经过一个个坟墓,找寻母亲所在的位置。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仅仅锁住那崭新的墓碑,墓碑的名字写着“程文青”,黑白照上的人如此熟悉,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朋友。他不停地摇头,呼吸不断加重,由于缺氧,脸上涨成了暗红。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立马又回到车座上,阿宽没有去送货,而是急匆匆地赶回民宿。

阿宽找到那个与小青长得一样的女子,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子支支吾吾,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在阿宽的逼问下,她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我叫小晴,小青是我双胞胎姐姐,她天生就患有红斑性狼疮,不能晒太阳。她回到金门,是为了养病,因为病情恶化,她又回到了台北。过了两个月,姐姐就去世了。她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提前写好邮件,托我每日给你寄。可是到了后面,邮件越来越少,我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姐姐临终前,不知为何固执地要求要安葬在金门,可那是她最后的心愿,所以爸妈无奈地答应了她。这次回来,我是想看一看姐姐,却不料被你错认了。当时我不忍拆穿,所以我没有说出来。”听完真相,阿宽仍然不能接受,于是死命地往海边跑去,直到累得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阿宽知道她为何死都要回来,那是因为他曾说过,金门的候鸟是最长情的,每年如期都会回来看看我们。所以她也要这样,尽管她不会飞,但她至少能跟相爱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气,淋同一片雨,在岛上的某一处,年年月月地守护着他。阿宽对着大海,一遍一遍喊着小青的名字,可回应他的的也只有自己的回声。

一年后,阿宽离开了金门到大学里当助教,时间的冲刷使得他心中伤痕渐渐被抚平。今年七夕,阿宽又回到了金门。这时候的人们都聚集在爱情风狮爷石像旁,祈求姻缘圆满。阿宽上香的时候,惊现风狮爷口中被喂了汤圆。他生气地叫住拿着碗的女孩,她竟然是小晴。阿宽记得,小时候那个笑得像月见草的女孩也是这么做的,他突然醒悟,原来当年他遇见的女孩是小晴。阿宽的嘴角微微地上扬,大树上的许愿带随风飘荡着,不知来年,谁的心愿会实现呢?

有时,老天总爱跟我们开玩笑,把心爱的东西给了我们偏偏又要拿走。但是,它终归是个慈祥的人,为我们关上了所以的门,总会留下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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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在跳跃在地上留下成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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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师范学院教科院小学教育语文叶诗恒供稿

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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