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沙漠与我们生活相冲突的,沙漠的中心是荒芜的,边缘也是荒芜的。直到踏至敦煌,才知晓,沙漠与我们可以是和谐的,它也有生命,更永恒的生命。
敦煌,敦者,盛大也,煌者,辉煌也。它是丝绸之路上最璀璨的明珠,已超越了地理范畴而成为一种文化概念,在这片土地上,千年的文化之脉谱写了宏大的人类精神文化篇章。这本该是如西北荒漠的沙原竟孕育了绵延千年的文化。我自小便向往去一睹这圣地的景象,终于在高考完的那个六月,我秉着多年的夙愿,踏上了去往敦煌的旅程。
当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竟有一种错觉,我以为的黄沙遍野,朔风野大,却是江南恬静的小镇景象,那硕石砂砾似乎从未没过、纵横狂风仿佛从未掠过,静静地躺在那,像一个孩童青涩懵懂,但又像是一位古稀老人安详稳重,令人捉摸不透。
环视周遭后竟发现,沙漠就与这座城市相接连,两边的分界如轻软的柳枝躺在大地上,看似突兀却又无话可说。问过当地向导,方知自敦煌建城以来,昼时沙随风从山上倾下,似细绸滑落,夜时,那沙便顺着风重回山上。就这样,那沙山与城镇在轻柔推搡中,相互拥抱了千百年,谁也没有畏惧,谁也没有消失。人与自然的和谐莫过于此,我竟被这自然的温柔所吸引与感动。
黄昏之时,我遥望着夕阳融坠处,眼前竟划过那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欣欣然地睡去,准备好精神期待第二天的鸣沙山、月牙泉之旅。
晨光初升,我便置身在鸣沙山脚下,那沙很软很细,奋力直奔山顶时,我才发觉这沙山有着千百年遗留下的怪癖——温柔,当我满怀激动奔跑,那细沙并不发怒,而是温柔地解去你的全身气力,越是用力,越是无力。回首时,一路蹒跚踉跄地足迹,早已被这细沙抹去,去周遭的沙丘般无二。
当我终于立身山顶俯瞰时,竟在山丘遮掩中,发现一耀眼闪亮一物。唔!那一抹亮物便是月牙泉。心切之情溢于言表,不顾行动的狼狈,我直奔那一泓千秋不绝的泉水。月牙泉有一处古代楼阁,经询问方知这原本是处古楼,可惜毁于几十年前,如今又在原址重建一番,虽不见旧时的楼阁,今日的景象也是不错的。
一路的盛景,我深感自己的渺小却又感自豪,内心澎湃无比。
鸣沙山,月牙泉以妙曼的身姿舞动在荒漠之中,为往来不绝的游人献上自然之美,又可变化为历史老人静静地诉说千年来的文化激荡,风雪变迁。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此游览,膜拜,面对这自然之伟大,文化之深厚,任何话语都无法诠释她的美,只有默默地欣赏与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