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理解?”
我坐在长椅上,阳光细细碎碎落在扇窗,散在我的白上。我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茫然。罢了,索性他们肆意占有,眼里只剩下空洞的幻想。我偏要固执的爱上这白,与我极尽相似的白。
要我说啊,人们总以为白色是极度缺乏色彩的表现,殊不知它却包容了世间各色冷暖。它是如此纯洁,以至于没有任何色彩敢随意与之亲近,又是这样无法抗拒的孤寂,却总是被误认为清高,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理解?我最爱午后有阳光的时候,才适合静静爱着我的那片白,那是温暖的颜色,感觉不到一点儿悲伤,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剩下了光影流转的一声叹息。
“我喜欢白色的断想。”
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复制的孤本,而我这白色,偏要在这芸芸扰扰的众生里立下字据,留下亿万分之一的独白。白色的浪花翻腾,白色的云雾缭绕,白色的雪滴花下。白色的牛奶冒着热气,白色的雕塑蒙住灰暗,白色的新娘闪耀婚礼。我们可以肆意成圆,也可以任意不见。我们可以活在笃定的期盼中,把欣喜、愉悦、阴郁、落空一一透支到那个趴在桌子上就能够看到外面敞亮走廊的旧窗户,期盼着那一份虚幻的灵魂治愈牵藏在云里的白。
除了月光的照耀,我惧怕白色。
“我害怕他们明目张胆。”
木心说,白色是白的无为,压倒性的无为,宽宏大量的杀伐之气。雪花落在尘世窘迫的白,双鬓苍老的白,救护车呼啸的白……如果白色足够深,我将无法抵挡巨大的空寂。情绪会在深夜窒息,反反复复,浸透在冰冷气息里苟延残喘,头颅像被用力按进盐分极高的水里直到毙溺,四周没有任何声响,所有东西都消失了,连同我自己……这是荒谬的日常,是我想逃离的每时每刻。大脑和药物作用下的思维僵化,迅速划过的记忆带走苦楚,疲倦和快乐轮流填满缝隙,人们称之为忙碌充实,但却觉得自己活在谎言里,多么荒诞的幻想。
生命是白色的,把不断堆叠的灵魂积成了山,那座山是白色的,永远神秘又浪漫。告别一切过往,你可以画出任何你想要的样子。
“白了白,黑了黑,一个人又一个人。我爱你,白色上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