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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汇入黑暗

时间:2024-10-23 10:49:18 来源:福建农林大学园艺学院 作者:文/沈炜林 黄锴悦 • 图/黄锴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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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汇入黑暗

我渴望着这样的一场黄昏——太阳在天边永远露着半张脸,满目尽是温暖的金黄,夜色永远无法歌颂黑暗。但是黄昏似乎总在逃避着什么,总是匆匆露头,就钻入无边的夜色,就像是一片赤诚被黑暗在无声中浇灭,干净得留不下一丝痕迹。

我企盼一场抚慰的风在我的心间轻轻拂过,给我带来一份心灵的慰藉。夜色却把清风禁锢,吹来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山风。我把夜色当做漆黑的伞,朦胧的星光点缀着忧伤,我躲在这巨大的伞下,心里的思绪怎么也冲不出牢笼,萦绕在我的身边将我捆绑。我模糊地感受到一颗容得下整个世界的心,似乎在某一刻起不再宽广,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并非是我缩小了世界的概念,只是你在我眼中充满了世界,我曾试图逃离,可我该逃往何处?你充满了全世界。

簌簌刮落一片落叶,叶子在空中摇摇晃晃,然后平躺在湿润的泥土,最后腐烂融合在树根的近旁。秋风起时,叶子只想拥入泥土,给树干提供下一年的养分,期待着来年再见;爱意泛时,你在我的心间漫步,一路散着鲜花和星光,你不知晓月光有多温柔,但我知道你比月色更温柔。

我是一个卑微的潜行者,无论人潮汹涌,还是人迹罕至,我都只敢默默跟在后面。你在前面迎着朝阳,我在后面背着黄昏。我知道你不喜欢夜晚的黑暗,我背着黄昏跟在身旁,带着黄昏的微雨,让时间静谧在微雨的黄昏。张扬的人喜欢在前面领跑,自卑的人只能站在身后。

学校的交叉入口处有一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榕树,无数的树根扎在泥土,无数的树根在风中飘荡。你在榕树下和别人亲昵地交谈,我落寂地站在身后,就像榕树下那漂泊不定的根,在风中随意摇摆。无数的人在树下许下无数的诺言,无数的诺言被缠绕在盘虬的树上,只有榕树自己,呆在原地,在寂寥的风中,将自己的根不断地向下钻去,就像是一种期待,却又恐惧。

我总是在一天的不同时段用不同的方式爱上同一个人。我对爱知之甚浅,甚至高喊无爱主义自由,可我的余光还是看向了被爱者。你没亲口告诉我让我忘记你,但你无意的举动却扎着我似乎麻木的心。我的朋友问我:“你把她忘了吗?”我回答:“我没有,只是你被我藏到了更深的地方。”朋友又问:“更深的地方是哪里?”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地平线边缘的落日说:“是忘记的边缘,可永远忘不了,这就是最深的地方。”

黄昏的落幕似乎带走了我所有的睡眠,在夜里眼泪也止不住地穿成串滑落到我的枕边,我常常和湿漉漉的枕头相伴着看夕阳。人们常说欣赏黄昏日日可见,为看夕阳精心准备。但睡眠从我的生活离去后,我便看到了整日的浪漫,从日出到黄昏,再从黄昏到夜晚,最后从夜晚回到了最开始的日出。世界用一成不变的规律欺骗着人们,我也自我安慰道我已经痊愈,又恢复成,没爱过你的样子。可失眠不会欺骗我,我用所有的失眠爱你,我用所有的失眠听你;可你我的河没有汇合,可你我的手没能相握。

我的眼睛迷蒙起来,我不知道是泪水挡住了我的视线,还是那过分的期待蒙蔽了我的世界。我那未曾开始的情感,就像是松手后的气球,上下不过几丈,便在空中炸裂,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莫名惆怅。我像是你房间里默默的挂钟,我在心里滴答了千百下,暗暗地耐心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你听不见的心跳呼喊了你千万次,而你却只在百万秒内匆匆瞥过我一眼。有人说暗恋就像是下了一场暴雨,我故意站在你的门外,几度想要敲响你的门,问你可否暂时借避,可我又并不敢,只好一直站在雨里,任凭雨点打在我干涸的灵魂。

我仰头看着天空留下的眼泪,我们的眼泪融合在了一起,情感就像泛滥的潮水涌出我早已关闭阀门的眼睛。在只有单方面的相思里,我只能和月亮说想你,月亮没有说话,只是洒下一束束月光来抚慰我千疮百孔的心。我请求月亮不要将我不成熟的爱告诉你,可它还是露出马脚,你回头看看我,我晦涩一笑,然后低着头躲回了楼里。月亮问我为什么不表达我的爱,我在黑暗中轻轻说道:“暗恋只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而不是她的狼狈不堪。”

在层层叠叠的森林里,我拨开茂盛的枝叶,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深埋我灰色的忧蓝。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地呐喊,仿佛想要挽留夏日的余温,但秋天还是来了,秋风扫过的地方还是只剩一地冰凉,就像是曾盛开的夏季从未来到一样。我不知晓外面什么时候飘落了一地落叶,我只知道我的心底早已铺满了厚厚一叠,仿佛要将我的秘密完全深藏,就像是我枯竭的灵魂一样,从未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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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农林大学园艺学院黄锴悦供稿

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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