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时隔六年对越南再次进行国事访问，两国领导人共同宣布构建中越命运共同体，深化合作。作为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社会主义国家，越南在革新开放后经济迅速崛起，在政策制度利好、要素禀赋优势、良好的贸易条件等因素催化下，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进行直接投资。

在此背景下，上海大学悉尼工商学院硕士生导师陈军博士组织了社会实践项目组成员赴越南考察，包括国际经济贸易专业学生张世元和来自越南的的金融专硕研究生Le Thuy Nga，对国光电器（越南）有限公司进行实地走访，并与企业负责人探讨对外投资、产业转移、未来趋势议题。项目组希望通过深入调研中企对越开展OFDI的背景，以中企进军越南的缩影深入价值链上下游，揭示中越产业转移的动因、现状、影响及未来趋势。

2024年2月26日，项目组前往位于越南广南省的国光电器（越南）有限公司进行参观调研。

国光电器位于越南的工厂外景

在越南子公司的总经理庞浩文先生的带领下，项目组对国光对于越南的投资历程及规模做了初步了解。庞浩文先生首先向我们简要介绍了国光电器，以及公司向越南展开转移的动因与过程。

国光电器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51年，于2005年在中国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公司以声学为核心技术，DSP、电子硬件，仿真、软件、Wi-Fi、蓝牙等无线技术全面发展，专注音响及电声元器件设计、制造和销售。公司的产品覆盖了扬声器单元、VR/AR声学组件、汽车类声学模组、音响系统、智能音箱、智能穿戴产品、TWS耳机、数字功放、聚合物锂电池等，是目前全球最为规模化、系统化、专业化的音响及智能硬件产品设计和生产基地之一。公司坚持以客户为中心，致力于提供高品质、高性能的产品及优质的售后服务，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信赖和好评。目标市场主要聚焦于东南亚、欧洲及北美等地，同时也在积极拓展国内市场，以满足不断增长的消费需求。

在中美贸易战背景下，为满足公司全球化布局的发展战略需求、加强公司生产国际化，提升公司抗风险能力，国光电器于2019年投资3,000万美元在越南设立生产基地，并于2020年正式投产，从而有序分步调整公司在全球范围的制造分工布局。在业务方面，越南子公司的主要产品为蓝牙音响及智能音响的音响系统和喇叭单元，客户均为国际知名品牌，产品主要销往美国和欧洲地区。

国光电器在越南的工厂位于越南广南省，相距越南中部地区重要交通枢纽岘港市仅30公里，越南子公司土地面积42,226平方米，建筑面积近40,000平方米，所在工业园区域内基础设施配套良好，服务设施相对齐全，交通快捷、便利，道路、给水、排水、电力、排污管网等基础设施完善。

初步了解国光越南概况后，项目组与国光越南负责人围绕对越投资过程中所遇到的挑战与机遇进行了面对面访谈。从访谈中我们了解到，目前多数中资电子设备制造企业进行产业转移的时间点集中于2018-2019年，贴近下游客户进行供应链配套、减缓贸易摩擦造成的关税影响和越南与多地区签署的贸易协定、成本是产业转移至越南的重要原因。当前时间点下，配合下游客户进行产地配套是越南设厂的重要原因，而减缓贸易摩擦是过往企业选择在越南设厂的重要催化剂。

国光越南总经理庞浩文先生接受项目组采访

2018年中美贸易战爆发后，美国对中国5000亿美元产品加征关税，几乎包括了所有中国出口美国的产品。为摆脱高额关税，大量中国企业绕道越南，为符合美国的原产地要求，中国企业在越南设厂，将部分产业环节迁往越南。贸易摩擦期间，越南工业用地的地价在2018-2019 年快速上升；期间除中资厂商外，部分日资、韩资也将工厂设在越南，以分散中国产地的风险。而中资厂商需要配合下游客户的产地，就近进行产地配套，因此也在越南设厂。

“除了避开关税壁垒外，成本同样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庞浩文先生在向我们解释对越转移时提到，越南出台的外资政策“中国+1”，即总是要比中国的外资政策更为优惠，比如从地皮的免税免费到劳动力的配置，整体成本都比中国要低。

“从第一期2600万美元投入自购土地、自建厂房下来，我们看到的效果非常不错，目前已经在筹备追加二期厂房建设的投资。”庞浩文先生介绍说。

了解国光越南在越设厂投产的具体背景后，越方员工带领项目组对企业的生产区域展开了参观。期间各车间主管为项目组详细介绍了SMT、DIP车间的工艺流程， 并解答了项目组对于中国工厂与越南工厂在员工管理、交付能力、生产良率等方面的问题。

国光越南厂区分布

访谈中，我们深切感觉到中资企业在转移越南的过程中，同样遇到不小的挑战。“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关”，国光中方仓库主管如是向我们介绍，“语言不通往往会导致我们对越方员工的培训周期与日常管理都有一定影响。”他指出，制造业效率的提升除工人熟练度提升之外，亦需要工厂管理体系与当地员工文化的融合、工厂工人与机器配套的熟悉程度提升，“往往翻译不准确会导致越方员工无法理解配套设施的作业标准”。

在越中方员工接受项目组采访

在此过程中，项目组对于“越南制造”的具体成本也展开了进一步调研。我们了解到越南中资企业大部分选择设在工业园，越南工业园区部分是私人出资承包建设，由承包商与政府洽谈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入驻税率优惠，而企业入驻园区则可以享受到企业税优惠政策以及水电、环保排污、道路交通等相对完善的基础设施。

建厂成本方面，越南地价上升较快。2018-19年期间设厂地价因中美贸易摩擦而快速上行。尽管此后上涨速度有所减缓，但普遍反映目前工业用地成本较3-5年前上涨5成、1倍至3倍不等，上涨程度视乎地域有所差异，如项目组所调研的国光越南所处的电南-电玉工业区地块价格已经相较2019年购置时上涨了6成。而在水、电等成本，庞浩文先生则感觉与中国水电成本“差不了太多”，但供应稳定性上仍然与国内有一定距离，“在2023年的四、五月份，越南北部企业就常常遇到电力供应的问题。”

成品及部件仓库均以中方标准管理

越方劳动力方面，国光电器目前在越南工厂雇有越方员工超500人。项目组在对人事主管的访谈中了解到，越南中部的工资成本相较国内具有较大优势，但劳动力素质及技术、语言人才供给有待提升。在车间普工培养上，流水线工人需要一个星期培训即可上岗。而对于技术及语言人才，越南大学毕业生对于语言的学习意愿和积极性较强，据反映大学毕业生进入中资企业后，在3-6个月便能做到日常沟通，懂中文的大学毕业生在中资企业的工作工资也会略高于同等素质的其他员工。越南员工对于加班工作以获得加班收入、提升工资水平的接受度较几年前同样大幅提升，与前几年传言的当地人工作不积极的刻板印象相悖。原因在于随着越南经济发展，社会贫富差距变大，经济社会环境的变化推动居民提升收入的意愿增加。

同样，我们了解到越南部分地区也随着外资企业的大规模投产，出现一定的缺工缺人现象，“2024年越南市场订单不断涌入后，北部很有可能会在人力资源供应上看到瓶颈的出现，所以针对这一点过来的中企要做好准备。”

生产方面，项目组在与各车间主管的交流中了解到，得益于半自动化产线的建设，国光越南作为PCBA工厂在单位时间出货量（SMT点数）与生产良率上均已接近国内工厂。据国光电器方面估计，在其二期工厂完成建设之后，将达到逾10亿美元的产值，并占到集团总产值的50%。

项目组同样对于配套电子设备制造产业链进行了访谈，中方SMT主管表示，虽然前两年企业有面临过越南供应产业链不完善、工业基础薄弱的挑战，需要从国内运送物料，但在现在已经大大改善，“越南工厂需要的设备维修、备件现在基本都能由越南本土服务商满足，零部件、原材料采购也得益于不断迁过来的二级供应商与海外采购，开始形成新的产业链。”

项目组继续前往越南北宁的企业Seiyo进行调研

此次参观让调研团队对于企业向越南中部地区的投资现状及投资环境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团队也会持续对南越、北越中企进行走访调研。期待在越中企的成功经验能帮助未来中资企业在越南市场取得更大的突破和成功，为中国企业“走出去”与海外产业链建设做出更大的贡献！上海大学悉尼工商学院的中外学子也将不断努力，积极投身于各类社会实践和学术研究之中，为推动中国企业出海贡献青春力量，实现两国间互利共赢的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