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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人”苏东坡——读《苏东坡新传》有感

时间:2022-08-24 11:58:59 来源: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作者:孙莉 施雅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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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新传》是李一冰先生于1979年正式完成的著作,全书从苏东坡的故乡蜀地和世系双亲谈起,以其仕途经历为主要线索,讲述了苏东坡从读书、科考入仕,到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到辗转各地,最终逝去。作者坚持“不写一句没有根据的话”,通读史料,追溯苏东坡生存的真实时代背景;熟背东坡诗词,触摸到苏轼内心深处感情的脉搏,感悟东坡仕途中细腻的情感波澜。书中探求苏东坡的为官之道、政治理想,还原了在北宋党争的背景之下,屡遭贬弃、颠沛流离,虽然仕途狼狈不堪、内心孤独悲凉,但仍怀有坚定赤诚之心的苏东坡。

“杭州在北宋当年,是京朝人眼中的东南第一大都会。”杭州除农桑发达、物产富饶外,具有江南水乡的动人景色,清丽的西湖、幽静的灵隐寺,还有钱塘江风景。

任职期间,苏轼前往周围城市探访民生民情,从新城顺着富士江回到杭州的途中,经过桐庐,写下《行香子·过七里滩》:

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桐庐之境清新秀美的景色,“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体现了时空的转移,轻舟顺着河流漂过沙溪,天色也渐渐暗沉,而词人的情感也随之由轻松转为忧愁。又联想到曾经居住在此的严子陵,白白地终老于此,历史真实早已无从探寻。苏轼探访民情,看见百姓生活的苦闷悲惨,不禁感叹:“大家同是‘天民’血肉相连,自有一份同歌共哭的情感。”尽管苏轼同父亲一样,有着炽热的壮志和正义,他愤慨地书写底层人民的疾苦,但这些难以被上层社会的贵人真正感知,苏轼感到痛恨、也感到无奈。也许是想到自己,当自己的生命已经融入历史长河时,不知道是否也会同严子陵一样,成为一个无所探寻的人物,偶然被人想起、一笑而过罢了。

而后苏轼经乌台诗案,贬谪黄州,生活艰苦难以维持,幼子也在回改任途中去世。贬谪的悲怆、加上丧子的痛苦。回朝后苏轼的真知灼见再次遭到新旧党的同时排挤,苏轼再次赴任杭州。

越州太守钱勰调任回开封途径杭州时,苏轼为其送行,写下《临江仙》一词: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分道扬镳、辗转人间,是苏东坡仕途中最常经历的事情,叹友人亦叹自己。苏轼两次赴任杭州,虽都是因党派排挤自请任职,但再次赴杭,已是经历过人生的重大磨难。钱勰“天涯踏尽”却仍“依然一笑”,是看过世间百态的豁然;“有节是秋筠”是钱穆超然物外、乐观旷达的高尚人格。“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将“惆怅孤帆连夜发”的怅惘情感冲淡,转向旷达释然,人的一生好像都在旅途过程中,寄居在各处,每个人都是匆匆走来、辗转前行的过客,揭示出苏东坡对人生的普遍哲思,却也流露出对人生的百般无奈。

读《读东坡新传》可见,少年的苏轼读书、听父母教诲,立志向范滂一样“要做一个为真理而不惜以死相争的巨人”,在朝时,他严词上奏,抒发政见、批判腐败的政治现象。因为如此,几次自请外放,避免纷争,也因此惨遭流放。苏轼的自请外放,在我理解来是对党争的不屑和嘲讽;敢于上奏自己的真知灼见,是苏轼对“真理”的坚守;但退指朝廷外,也是对自己政治理想的尊重。和一些无理官员进行无休止的争论、同时还要避免诬奏,不如外放去别处,用心治理好一方之地,而见证了苏东坡一生仕途波动的杭州,见证其词作内容和意境的逐渐丰富,也是他政治理想的寄托和实践所在。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苏东坡新传》不仅停留在苏东坡的豁然旷达之中,更细腻地感悟他的悲凉和孤寂。苏轼并非立于高高在上的神坛,而是人世间的一个个体。作者书写苏东坡面对政治的无奈和对人生的感慨,体会其由怅惘转而豁达的情感波澜,展现出一个鲜活的文人、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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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施雅妍供稿

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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