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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中的他与她——读毕飞宇《相爱的日子》有感

时间:2021-01-27 20:48:11 来源:湖南师范大学树达学院 作者:何依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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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之中的他与她——读毕飞宇《相爱的日子》有感

小说《相爱的日子》亦是作者关注于都市之中的他与她,那是在都市中奋斗的他们,然而在现实生活面前却不得不放弃自己所追求的情爱,给予人一种无奈感。

《相爱的日子》读来平淡,实则意味无穷。

作家毕飞宇是属于新生代作家,新生代作家他们的作品大多是以当下生活为题材,书写生活的原汁原味,他们将个体的生存状态置于中心地位,描述现代人在社会生活中的挣扎与奋斗,表现出了人生的坎坷与艰难。小说《相爱的日子》亦是作者关注于都市之中的他与她,那是在都市中奋斗的他们,然而在现实生活面前却不得不放弃自己所追求的情爱,给予人一种无奈感。

《相爱的日子》写的是一件极小、极简单的事情,他与她相识于一场酒会上,两人都是以“蹭饭”的身份来参加的,但正是因为“蹭饭”这一身份,让这样一对青年男女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醉酒之后的他们睡在了一起,酒醒后,他们一起在大排档共进了“晚餐”,然后两人分离了;接着她生病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地下室熬了几天,直到有一天他联系了她,在得知是他打过来的时候,她沉默了一小会,哭了,他知道她生病了,要送她去医院时,却被拒绝了,因为要花钱的缘故;在经过此次生病事情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对稳定了,“一个星期见一次,一次做两回爱,”“他们没有同居,但是,两人却是越来越亲了,”后来她回了一趟老家,他们之间领略了“小别”是怎样的胜境;在一段缠绵过后,她从手机里调出来两张相片给他看,两张相片上面分别是一个年收入十六万的男性和一个年收入三十万但有一个七岁女儿的男性,和他商量哪个更好,商量的结果是嫁给收入高一些的那个。最后她走了,他没有送他,他只是一根一根地捡着她的头发绕在食指上,突然感到左手的食指有点疼的时候,他用打火机把头发点着了。

故事在留有她香气的空气中哑然而止,让我觉得猝不及防又恰到好处,让我顺着这空气去深思这故事中的他与她,一个是靠嘴皮子为生的她,一个是在户部街菜场做搬运工的他,那是两个在陌生的城市中相互取暖、生活无着的年轻人;在作者笔下的他和她似乎没有叙述完,留给我们无限的遐想;小说中明明确确地交代了他的谋生手段,“他的‘班’在户部街菜场。在没有找到对口的、正式的工作之前,他一直在户部街菜场做接货。所谓“接货”,说白了也就是搬运。”他是在菜市场靠搬运为生的,但是作者对于她的却只是简简单单一笔带过,那么她又是靠什么来为生呢?又如结尾处她在回了趟老家之后与他见面商量那两张相片寓意何在?她是真的要嫁人了?还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只是在试探他?于此我们又不得不思考她走了之后,男主人公他该怎么办,她可以嫁人来让自己生活有所着落,那么他在这城市中该何去何从?一个个疑问涌上来,试图寻求答案,试图向作者的初衷走去,但终究如那留有香气的空气一般,那空气是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哀伤与一丝颓废的气息,也许是不必深究。

小说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大喜大悲、没有情节的曲折,但其随处可见的细节和那些看似漫不经心的笔触,却让我更加认识到它的不简单!如:小说中在提到“眼睛”这个词:“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恐怖?什么东西最无情?答案就是眼睛,目光里的诸种滋味,不是当事人是不能懂得的。眼睛在他们心中成了最恐怖最无情的东西,是因为什么?”我猜想是因为那目光,在目光中,是一种瞧不起他们的目光,他们的眼睛中看出了那目光的无情,为那目光所恐怖,面对这一双双恐怖又无情的目光,他们唯有奋斗,唯有努力,才能少接受来自这一双双恐怖又无情的目光;作为在都市打拼的他们,也曾奋斗过、曾梦想过,但与此同时也会有失望,小说中写他一大早就出去面试了,“试”是“试”过了,“面”子却没能留得下来,读之此,一阵酸楚意涌上心间,于此让我想到暑期去找兼职的自己,明白到在当今社会,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弱小而去同情你,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至于让别人欺负你,你才会有选择权。

小说于平平淡淡的小事之中分析了人生满布梦想和伤痛的复杂境遇,表现着社会生活与内心生活的矛盾、焦虑。小说中的他多次有想要改变现状,想要生活变得更好,但在现实面前,幻想终究只是幻想,再美好的东西,在现实面前都化为一团泡沫,只能回归现实;他们一起共进晚餐的那个地方是大排档,一阵冬天的风刮过来,由塑料墙做成的墙就被风吹歪了,他就想着下次吧,下一次一定把她请到一个像样的地方去,至少周围有真正的墙,想着也许下次他就成功了,就有能力带她去高档一些的地方了,想要努力的念头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了;他也曾动过要和她一起生活的念头,但在开销面前,在现实生活面前,他退缩了,觉得还是不要变为好,还是老样子的好。都市中的他内心充满希望,但是在现实面前又不得不低头。小说中有一段很现实的描述:“他不是没有动过回老家的念头,但是,不能够,回不去的,不是脸面上的问题。当初他要是考不上大学反而好了,该成家成家, 该打工打工一现在呢, 他在老家连巴掌大的土地都没有,又没有本钱,怎么能立得住脚呢?能做的只能是外出打工。与其回去,再出来,还不如就待在城里了。唉,他人生的步调乱了,赶不上城里的趟,也赶不上乡下的趟。”所谓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得,进退两难,这是多少个在都市中打拼的他内心纠结的想法。

毕飞宇的语言在描写上是具有一种抒情色调的,带有他主观情绪的而且是饱满的,语调也是含有幽默性的;《相爱的日子》中的语言亦是如此,小说中时不时就会冒出一句看似平淡无奇,实际读来别有几番韵味,就好像一个人他看起来没心没肺,但他内心却很善良的;例如:“机会又不是安装了GPS的远程导弹,哪能瞄准你的天灵盖,千万别把自已弄拉登。”“你知道什么叫日理万机?记住了,就是有人陪你说废话。”“‘开心’这个东西真鬼,走的时候说走就走,来的时候却也慷慨,说来就来。”“在数字化的时代理,感受是不算数的。一切都要靠数字来说话。”细细品玩着这些句子,它们绝不是独立存在的,在文本中它们是调味剂,给小说带来了无穷的魅力,引起读者的深思,它们不仅仅只是一种简单的幽默,一句简单的玩笑话语,它们在某些层面上是具有寓意性的。带入文本中细读,许更能体会到作者于平淡之中所要给读者传达的意味。

可以发现,在这短篇小说中,主人公是没有名字的,只是用了两个第三人称代词“他”和“她”来指称,即小说中的主人公是非典型化人物,是类型化人物,在毕飞宇的笔下,在小说《相爱的日子》中,其中的人物只是生活的一个符号,让我们不得不思考也许“他”、“她”就在我们身边,又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成为“他”和“她”;作者通过都市中的“他”与“她”,揭示出在都市中打拼的青年人的生活窘境和无可奈何的一种心态;让我深刻地明白到所谓活着就要考虑大白菜这句话,大白菜虽廉价,但连大白菜都没得吃,那就很危险,这是一个很现实的存在。我们生活在这般“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的社会中,就得遵循这样的游戏规则,毕竟在现实世界中哪有那么多童话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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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永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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