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年,再次拿起《黑骏马》这本书,我还是能想起当初写下的那个开头:“在遥远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上,伯勒根湖旁,年少的白音宝力格与索米娅相遇了。他称她沙娜,她唤他巴帕。”
我不知道如今还有多少人还爱捧着这样厚重的故事,看得废寝忘食。想当初,老师问起那个年代的作家、作品,我很激动的说出了张承志的名字,却被老师的一句“过时了”给弄得面红耳赤。
真的过时了吗?我想并没有。我站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翻开这本书,我很快又回到了那个辽阔而又神秘的草原上。
当初的我一定会用最俗套的词来概括《黑骏马》——关于爱情。有人说,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故事中的白音宝力格和索米娅是青梅竹马,他们的爱情本是顺理成章,可当半年后白音宝力格兴奋地从学校飞奔而归时,迎接她的,却是索米娅鼓鼓的肚子。那一刻,白音宝力格以为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他愤然离去。他在她最艰难时离她而去,她也牵着他所有的挂念,跨过了那条隔断故乡的伯勒根湖。他们的爱情美丽而易碎,就这样在这个充满神秘的草原上燃干烧尽。
故事到这里,我想到了“命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人们常常把一切归给命运。可是我们何曾想过,是我们自己在举手投足之间轻易地割舍了历史,忘记了回忆,选择了新途,却又总是在现实的痛击下心力交瘁,总是在永远失去以后,才想起去珍惜往日曾挥霍和厌倦的一切。
可能是人生阅历的丰富,这一次,我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索米亚在草原民族复杂的环境下长大,受到古老原始的教育影响,她虽勤劳、善良,但又愚昧、顺从。当她被黄毛希拉强奸并怀上小琪琪格时,她没有过多的反抗,她好像默认了女性的卑贱。而额吉的回答更让我为之心寒:“女人世世代代不就是这样吗?知道索米娅能生养,也是件让人放心的事。”草原上的伦理道德和自然法律,这可能是过时的一点吧。我觉得白音宝力格的离开是对文明、尊重人性的追求。他本就不是纯粹的牧人,他读过书,受过教育。想当初我对他的离开愤愤不平,觉得他懦弱、逃避,现在我想通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则,那代表的是走出古老草原,积极接近现代文明的力量。我想,索米娅的事情只是个离开的契机吧。
一往情深和追求文明,白音宝力格选择了后者。我无法判断他的行为对错与否,但我相信他们都是善良之人。他们信奉的文明太不相同,一方选择背离草原生活,去追求新生活,一方选择继续在草原中与苦难和卑微相抗衡。
《黑骏马》是值得品读的,不论是草原风光还是古老风情都令人回味。图书馆的玻璃窗洒下夕阳,我戴上耳机,找出那支与书本同名的歌曲,幻想自己站在草原上晒着日光,听着远方传来的蒙古长调,悠远,粗狂,荡气回肠……